温蝶,老夫少妻34

  

  雷文

  

  

  

  

  

  

  

  

  

  

  “啊呸!你当本官那么好糊弄吗?这药本官刚找人去鉴定过了。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可不是你口中所言的什么良药,而是些凶如虎鲸的剧毒之毒!一个本该治病救人的医生家里,存放的竟是些这样的毒物,你还说李氏不是你杀的!如此证物在前,你还能如何狡辩!” 

县令拍案而起,温皇无奈地说道:“大人,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寻常草药那也是有毒的,而这毒物也是可以治病的。蒙汗药是毒,可也是常见的麻醉疗毒的必备之药。您单凭这些还不足定下草民的死罪。如此轻率断案,草民实在冤枉。” 

跪在一边披麻戴孝的夫妻两个听着,立马又扑了上来。 

“我娘就是被你这毒药害死的!你还狡辩?你现在还舔脸申冤!温皇,你赔我娘的命来!你赔我娘的命来!” 

这回的拳头倒是没有打到温皇的身上,两口子扑过来的时候就被捕快给拦了下来。 

师爷站在一旁幽幽地说道:“温皇,在下劝你还是别狡辩了。这瓶里的毒药仵作已经验过了,与尸体所中的毒完全一致。这证据确凿,已经写进了卷宗里面。这证据可是实打实地摆在这里,你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还不如乖乖认罪,省得少受皮肉之苦。若是你仍然冥顽不灵,拒不认罪,那就别管我们老爷出手伤了你这读书人。” 

温皇的蛊毒都养在药房柜子里面的机关之下,他们官差搜罗的确实是毒药,只不过都是些常见的毒药。 

可即使的常见的毒药,那老太太的人的的确确也是死了。温皇心上觉得疑惑,立马开口道:“大人口口声声说那老太太的死是草民造成的,那草民可否亲眼一观老太太的尸体?” 

县令叉着腰对他道:“你亲眼看?你一个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看?” 

“就是,你个杀人犯凭什么想要见我娘?我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想要作践她!你这杀人凶手,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老人家前来索命吗?” 

温皇听着他的话,眉毛微微的一挑。 

这不对劲啊,寻常人家死了,咋地也得停灵停个七天的,就算家里人丁不旺的,那也得三日才能下葬。哪里有今日刚死就给人收敛入土的? 

看来这老太太死得还不省心,否则这大孝子怎么这么着急就给人下葬了? 

这狗官连这么邪门的事情都不怀疑,反而是着急地给自己定了罪,看来这两口子没少给这狗官塞银子,要不然这狗官也不至于急吼吼地就要给自己带上刑具枷锁。 

呵……这狗官还真不是一般的狗官,贪污腐败还想公报私仇,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缺德的县令的。 

“大人,见不着老太太尸体,那仵作验尸的记录总该有吧。好歹是定罪的证据,您就算要整死我,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县令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温皇,你别在这儿挑本官的刺儿,本官治你得罪那是因为你犯法了,法不容情,你犯法杀人本官就该依照国法给你定罪。至于你想做个明白鬼,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说着县令偏头看向了一边的师爷道:“师爷,去文书那儿拿案情记录来,好好告诉温皇,老太太是怎么被他毒死的。” 

“是,大人。”师爷应声取来了卷宗记录,他站在了温皇身边朗声说道:“二月初九李氏尸体发现于李家正堂卧房门口,尸体趴覆于地面,整身皮肤泛红紫色,后背尸斑青黑,酒搓后透紫色网状斑痕,尸体四肢有明显擦伤,脸部七窍流血,血色乌黑,面上表情狰狞,头顶处取出有毒金针一根,勘验与嫌疑人温皇家中搜出的剧毒为同一种……温皇,具体情况你都知道了,我们大人断狱多年,那也是跟着仵作这验尸结果分析断案的,绝非像你所言的那般构陷于你。温皇,这下你可还有辩驳的话吗?” 

“虽然草民是治疗疑难杂症的,但术有专攻,针法经络之术草民并不在行,金针这种东西,非是温皇所有,所以还请……” 

“你还跟本官狡辩什么啊?都这份上了,你还在这儿跟本官狡辩,温皇,你不要以为这事儿只要你不认本官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本官告诉你,这证据放在这里,你就算怎么狡辩那都是没用的。来人啊,给温皇押下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县令直接打断了温皇的辩白,他早就听腻了温皇的狡辩。如今这案子已经是铁证如山,温皇再怎么否认那都是狡辩了。 

这压抑在心里十年的鸟气总算是出了,县令整个人爽得不行。 

温皇被押入了大牢里去,夫妻两个立马想要上前说说好话,可是那县令直接绕过了那夫妻二人,转而是穿过院子朝着对方而去。 

千雪与凤蝶就站在县衙大门口,官差带走温皇后,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县里来。刚才着县令审案的过程一一都落在了他们的眼里。要不是凤蝶拦着,千雪恨不得冲上前给那狗官砍了。如今这县令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温皇押入了大牢里,人命官司,如此草率断案。这狗官的办案能力还真是不减当年。 

“我听说温皇头两日新娶了个媳妇,听说是你家的丫头。听我一句劝吧,抓紧再给这姑娘找个好人家吧。你这当爹的怎么给姑娘找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丈夫?虽说不是亲生的……可就算是为钱,凭你家的条件,去县里,去州府都能给姑娘找个不错的夫家,何必便宜了温皇这个老头子呢……” 

“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狗官来操心。” 

千雪恶狠狠地瞪着那县令,可那县令听着他的话倒也是没生气。 

“本官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如此对待朝廷命官,你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的罪过。不过本官也不是斤斤计较那小心眼的人。本官来跟你说话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你去好好去准备一下温皇的后事,这也算是本官唯一能帮你们的忙了。” 

千雪挣脱了凤蝶的胳膊,直接揪住了县令的衣领。 

“狗官,你他娘的是公报私仇。早十年前你在温皇身上栽了跟头,你现在还不长记性,还想要继续错下去。我劝你识相点,把自己的荷包口袋好好翻一翻,看看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县令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本官知道你是孤鸣大人的弟弟,但是大人是大人,你是你。就算是背后有人撑腰,你也不该这样与本官说话。本官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的兜里干不干净,用不着你来提醒。” 

“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本官记着你,本官时时刻刻都记着。” 

千雪知道这个狗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跟没脸没皮的人也犯不上说什么话。愤怒的人拂袖而走,转而就要奔向州府而去。 

凤蝶骑着马跟着他一路追到了城西大门,千雪眼瞧着凤蝶追上来,便对着她道:“丫头你先回家去。这事儿有义父撑着,你先别着急。回家告诉你婶婶,让她别担心。” 

说罢,千雪便背过头出了城去,凤蝶无奈只好掉头回家去。 

千雪这着急上火地奔着州府衙门去的消息被看门的捕快直接报告了上去,这事儿全在县令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清楚千雪会去州府请那位大人来,但是这事儿还没上报到州府衙门,他就算是官位压着自己一头,可也是无权干涉这一桩还未定下的案子。 

不过案子虽然还没定下结果,但已经被他与那夫妻两个做成了铁案。那老太太死的蹊跷是真,可也活该温皇弄那么些毒物在家放着。就这么个人天天整一堆毒药放在家里,就算他不去害人,可保不齐别人就有心思害人。拥有这么多毒药,这本身就是一件害人的事。温皇得到这个结果,他也不亏。 

那夫妻两个阿谀奉承的样子着实让县令有些嫌恶,当官这些年,他见识多了这样的人。商人身上的铜臭味太重了,他讨厌那种势力的人。 

三言两语他就打发了那两口子,回到后屋歇下了没一会儿,他这心里面又有点痒痒。 

心里痒痒了,腿脚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牢房是个地窨子,黑黢黢的不见光,虽然这里这光线昏暗,可却十分适合睡觉,尤其是这狗官为了怕出事,单独给温皇关在了一间牢房,这就更适合睡觉了。 

虽然空气十分浑浊,草垫子也有些返潮,但能倒下来睡觉这就已经足够让温皇满足了。折腾到了现在,温皇早就困了,他掸了掸灰,直接就躺在了草席之上。 

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温皇正在那做游仙窟的美梦呢,他才拉住了仙女的小手,仔细一瞧却惊觉那仙女竟是恶鬼假扮的。 

美梦变成噩梦,温皇霎时就醒了过来。 

这地方的风水确实不好,他这穷凶极恶的人都压不住这里的衰。 

温皇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睡,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相当幽怨的声音。 

“你小子是真能睡啊,当本官这大牢是你家炕头了?” 

温皇往旁边一瞅,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蹲坐在自己旁边。 

“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县令答道:“没事儿过来瞅瞅你,咱们县好几年没出什么大案子了,好不容易出来个大案子,本官当然得上心了。” 

“就算是上心,大人多派两个官差盯着我就是,何苦自己来这个地方。”温皇知道他来了,人也不动弹,就往那一躺。 

“求谁也不如求己,这些年本官算是看明白了,到啥时候咱都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尤其是你这案子目前是咱们县里头一等大案,本官可不能有所疏漏。” 

温皇问道:“大人这话是说我还是说自己呢?” 

“你不用跟本官在那搬弄口舌,都落得这步田地了,你合该好好在心底忏悔你自己的罪过,想想这些年你坑死多少人,本官要你命那不是冤枉了你,本官这是为民除害!” 

温皇冷声道:“我这手里沾过人命是不假,但行医这种事儿本身就是带着危险的不确定性,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就一定会从鬼门关前救回人,说到底这种事本身就是一种赌博。不过我运气好,这些年来大多数是赢得多输得少,这也是为何有人会花重金来找我看病的原因。” 

温皇说话的口吻既无奈又多少带着些炫耀,县令则是有些不屑地说道:“哎呀,只可惜啊,你这好运气用到头了。现在你是杀人凶手阶下囚,而本官啊,还好好地做着县令大人。怎么样温皇?十年前你可想要了你又今日的下场?” 

温皇打了个哈欠道:“在下又非是预言家,十年前我上哪知道我会躺在这里呢?只不过温皇没想到大人还是个卧薪尝胆的,您这一县的县令大人,这十年就斤斤计较这事儿,未免太没格局了。” 

县令则是说道:“你这话就是不对劲了,这可不是本官没格局。而是这事儿就赶巧撞在这儿了。这十年里,本官压根也没为难你温皇什么,要说也真是带点宿命的味道。这好巧不巧的你这就又治死了人,人家那夫妻两个一口咬定这是你做的案子,这本官就算想要给你说情,可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本官也是无可奈何。唉……只能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底你是有这么一日,到底是我也有这么一日。” 

“所以大人您是专门跑到牢房里来挖苦我的吗?如果只是看我的下场,您还是应该再忍耐心一点,耐心地等待着秋后问斩的那一日。到时候在下的人头落地,大人的心里只会更快意。不过等到在下人头落地的那一日,大人可就得小心了,温皇心里有怨,大人又不给在下申冤,料想死后也会变成厉鬼,到时候午夜梦回温皇前来找大人索命,大人您可千万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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